我的高考―一位市委副书记的高考自白
- 2022-06-27 20:00:11 腾讯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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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真实的经历,送给努力拼搏的莘莘学子。
作者:安永全,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高级记者。曾任中共运城市委副书记,运城市政协主席。
我的高考
晚来有闲,到康杰中学高三的文科班看了看。面对就要高考的同学们,或者说是倍受磨难的孩子们,三十八年前靠自修两次高考之事涌上心头。
多少年来,我羞于谈这些事,也不忍想这些事,想起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些事真的发生过吗?那时候的我是现在的我吗?不提也罢。
但几天来,却又恍恍惚惚,神不守舍,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把它写了出来。
如果这篇并不优秀,当时的心理也很不健全,但确是真实的东西,能为一些同学增加一点点勇气,我将是非常高兴的。
我愿把我经历了失败的成功献给你。希望你能用避免了失败的成功回赠我。
我没上过高中,我至今都为此感到深深遗憾。
我1960年在霍县初中毕业,学习成绩属于前五名。那一年升学并不考试而是分配,我自然是要被分配上高中的,但我知道不行――我家里的情况不行。
当时我家住在县城,八口人,弟兄六人我为长。父亲是售货员,工资三十四元。母亲早就对我说,上完初中别上啦,不然底下的就连小学也上不成,能认得钱就行啦。我总是说不出话。
毕业离校的那一天,我把脸贴在霍县中学的匾牌上,泪流满面。
以后我当过小商贩、小工、装卸工,什么赚钱就干什么,什么赚钱多就干什么。那时的工作虽然很好找,但学徒工赚的钱太少,我的年龄也不到。
后来我终于找到一个固定的事,就是拉人力车,主要是从离城十里路的副食加工厂,给县城四个副食商店送酱油、醋,活少时就从大沟煤矿拉煤上街卖,一天大概能赚四块多钱。
那一年,我十五岁。
当时霍州的东大街是一条长坡,用砖头和碎石铺的,坑坑洼洼,而第四副食店又在坡顶上。
拉车时,我狠低着头,伸长脖子,腰弓得几乎贴住地面;两手紧抓着辕杆,拼力向前,汗水常把眼睛打湿,前路一片迷茫。
到最陡的地段,我简直怀疑自己是否还长着腿,不然,怎么麻木得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不管寒暑,不管风雨,我每天都要在这条长坡似的大街上展览一两回自己的狼狈。
一九六一年端午节,我多拉了一百斤,在东大街的最陡处,由于用力过猛,挣断了肩上的拉绳,脸撞向地面,开了红花。
失控的平车向后骤滑,穿过路边的人流和小摊,遇阻而翻过来,车上拉的酱油和醋满街乱流,惊叫声和责骂声混为一片。
当我终于糊里糊涂地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承受着被撞伤的行人无情的责骂和拳打脚踢。
面对着围观人群中怜悯的目光,看着从脸上抹下的双手鲜血,特别是发现围观人群里竟然有初中的几个同学,我脆弱的自尊心终于被撕碎了,竟横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古云: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从小就不算好男儿。但我终于明白了,生活不相信眼泪。我也终于明白了,必须擦干眼泪去认识生活。
穷,真是太可怕,太残酷了。
因为穷,你就要忍受痛苦和屈辱。因为穷,一样的胳膊一样的腿,人家就能上高中,你就要天天拉平车。人家上了高中就能考大学,你的青春就只能这样被消磨。
大学,那时我虽然根本不知它是什么样,但在想象里,大学里的一切都放着光芒,大学里的人都伟大高尚,前途无量,出来就能当教授、科学家、作家、将军、省长,更别说能让全家吃饱穿暖。
大学呵,那是我从小如痴如迷,如饥如渴的想往,为什么就和我无缘?什么上帝,什么神仙,什么沉沉大地,什么朗朗苍天。苍天呵,你究竟有没有长眼?
一九六一年秋天,我给澡堂送煤时,认识了高三学生谢俊杰(现临汾文联主席)。
闲谈中他说,高考招生简章中有一句话,招生对象是高中毕业生和具有同等学历的社会青年。后一类对象大概就是指你这号没上过高中的人。你可以考文,文科只考语文、政治、历史、地理和俄语,不考数理化。
天啊,真是这样吗?我问。
我到教育局再给你问问。他说。
第三天,他拿给我一份去年的招生简章告诉我教育局肯定的回答。但他又告诉我,教育局的人说,没上高中考大学,在霍县可是没有先例。
我惊喜异常,暗暗下决心,我决不能这样活,我要自修考大学。什么先例不先例,我为什么就不能是先例呢?
阴暗的心灵的天空透出一丝亮光。
我很快就找齐了文科的全部课本,堆起来像座小山。又把家里放杂物的小房开辟成学习间。我订了个学习计划和时间表,早上六点起床学到八点,吃饭后去干活,下午六点再学到黑夜十二点。
除了拉车就是学习,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一本书一本书地啃,一段一段地念,一道题一道题地攻,一个词一个词地过。雷打不动,军令如山,三年课程,二年半学完。
但没多久我就发现,当初实在太意气用事,可谓不经其事,不知其难。
最难学的是俄语。我以前根本就没接触过任何外语,翻开书一看――哎呀,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古怪的字呢?我又怎么能知道它怎么念,是什么意思呢?
我越看越犯愁,越看越沮丧。
好几夜,我就对着天书般的俄语课本发愣,听着院里鸡叫声,看着窗外越来越亮,一筹莫展,心情坏到极点,就拿起一根棍子,又敲桌子又打墙,胡侃乱骂,大骂俄国人,大骂教育部长。中国人为什么要学外国话呢?人家苏联高考又不考汉语,咱们为什么要考俄语呢?这不是长人家志气,灭咱们的威风吗?真它娘的!
可这顶什么用呢,我越骂就越感到绝望。
后来只好到霍中去找曾教过我化学那时又教初中俄语的张老师。张老师非常同情我,但又说,外语不是其它课,在家自修根本不可能。可他还是答应利用晚自习后在他家教我。
然而去了几次后,我就觉得不行。张老师家四口人,房子很小,母亲卧病在床,爱人上班,孩子上学,第三次去时,他爱人脸色就很不好看,学习中间,他爱人还和他吵起来,使我非常难堪。
我已记不清我是怎样走出张老师家的,只是觉得再也不能来了。
谁想张老师半路上又追上我赔礼道歉,弄得我更加尴尬。他又告诉我,不如让我上初中的弟弟双全在家教我(那时候霍中初中也开了俄语课),学起来方便。
根据前几年高考俄语试题的情况,初中俄语知识要占到60%的量,如果把初中的课学到能考上四十分,其它四门课也考得特别好,补上俄语的失分,也许有达线的希望。但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这很难很难,不是一般的难。
亲爱的张老师呵,我将永远永远记着你的恩情,在那时,只有你还把我当人看,当你的学生看。
以后,我就以我的弟弟为俄语之师了。他现学现卖,我现买现学,虽然他水平有限,他的进度也制约了我的进度,但比以前大有改观。
每天早上外出拉车前,我在两上胳膊上各写五个单词,一边拉车一边念,念一遍俄语,再念一遍俄译汉。到第二天早晨再复习一遍,对了就擦掉,再换十个单词写上。
好几次念着念着把车撞在人身上,好几次过往汽车几乎撞在我身上。已顾不上这些了,一定要搬动俄语这座山,全搬不动,也要搬它一少半。
其它四门课,我除了地理课辅之以划图的方法外,基本上都用中国最传统的学习方法――背课文。
背呀背……背呀背……
在家学习的时候背,拉车时边拉边背,平时走路背,吃饭时在心里背,有时集中一门课来背,有时五门课交叉着背,没人时大声背,有人小声背,能背下去就继续往下背,背不下去查随身带的书再背,新学的要十遍八遍地背,已经背过的也要反复背。
背得人昏头转向,背得人心烦意乱,背得人脑袋好像要爆炸,嘴也快说不出话。
古今中外,政史文理,内容好样多,跨度那样大,一个人的脑袋无非就是那么点,但要在很有限的时间,装进那么多东西,还要不间断的一门一门,一层一层,一类一类,一件一件,一句一句理清楚,背出来,那种感觉,不亲自经历,决难想象。
而一旦经历,便终身难忘。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花开花落,暑来寒往。背书声为我唤来一个又一个太阳,又把我带入一个又一个梦乡。
一九六三年夏天。我虽然觉得自己自学的时间还短,按计划还要学一年,学得很不扎实,很不条理,明显存在许多空档。但又觉得还不是一塌糊涂,还是掌握了不少东西,特别是觉得应该体验一下高考的滋味,摸一摸各科试题的深浅,当然又想――也许啊也许,也许万一侥幸会有奇迹出现。
报名遇上大麻烦。
那一天,带上居委会的介绍信和招生简章,我战战兢兢地到了霍县招生办。我知道本县高三的应届生和复习班的往届生都是学校统一报名的,而我这种情况只有我一个人,总担心不会顺当。
进门后,招办的人正在打扑克。我恭恭敬敬的每人叫了一声老师,把居委会的证明双手交给那个看起来像个领导的人说,我想报个名。
谁想他看了一眼,笑了笑一下子就扔在地上。他问,小伙子,你知道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我说,你说我是蛤蟆我承认,但我不是癞蛤蟆。
他又问,那你是什么蛤蟆?
我说我是好蛤蟆。
谁想他一下就发火了,大声责问我,好蛤蟆就能吃上天鹅肉吗?蛤蟆就是蛤蟆!
他们又去玩扑克了,我站着等呀等,真不知该怎么办。
等他们打完了,我又低声下气地说了不知多少好话,还是没人搭理我。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说:老师,我给你磕个头,求你行行好,给我报上名,让我试一试吧……
在霍县报名、体检、领上准考证后,因当时霍县的考场设在临汾一中,高考前一天我就坐火车到了临汾。
我是第一次到临汾,又无亲无故,四处打听才找到考场。我不敢到外面去住宿,怕睡过头误了考试时间,只好就睡在临汾一中的操场上。
两天考完,又生气又悲伤。
有些题就没学过,只能看着试卷干瞪眼;有些是学得不扎实,影影糊糊的好像知道,却答不上;有的题是时间没掌握好,本来能答上,但还没答完就被撤了卷;
特别是心理素质不强,有些题过去明明记得很牢,在考场却怎么也想不起,越想不起越着急,越着急就越想不起;
最糟糕的是,在考我自认为最强项的语文时,竟把作文题“当我唱起国际歌的时候”,看成“当我唱起国歌的时候”,一字之差,四十五分就全丢啦!至于我费了千辛万苦的俄语,下来和别人一对答案,最多只能得五分。
唉,第一次高考就这样收场了。
虽然我本来就是把它当作一次试验。但我还是想起了阿Q。又想起了蛤蟆。
我终于站在一个新的地平线上第一次失败,使我成为别人的笑料。
第一次高考,引发了我对高考的思考。
高考究竟考什么?好像是通过答卷考文化知识,其实,高考是在考决心,考你对高考的认识,考你是否知道,高考是人生命运的第一个转折点,假如你能闯过高考的炼狱,对大多数人来讲,才算具备了走向理想的起码条件。
考你有没有决心做个有用的人,做个你羡慕的那种人,有没有决心回报关爱着你的人,有没有决心为我们中华民族乃至人类作点事情,贫家子女有没有决心改变命运,条件优越家庭的子女,有没有决心开辟更美好的人生。决心是成功的母亲。
高考是考毅力,考吃苦精神,考自信心。
是啊,美好世界,花季少年,却没有了消闲,没有了浪漫,没有了欢唱。看到的就是那些冰冷的公式、单词、试题,还有那些也许除了应试而毫无用处的东西。
它充塞着你,压抑着你,戏弄着你,折磨着你,而且不是一天,不是一月,不是一年二年。
如果你能一刻也不减弱自己的努力,如果你能不间断地把苦吃下,把苦嚼烂,把苦消化,能感到这是一种幸福的艰苦,艰苦的幸福,如果你能充满自信去面对难关,成功也许并不难。
有人说高考是科举制度的翻版,但过去科举,每年全国无非只录取几百名举人,二、三十名进士,其中一名状元、一名榜眼、一名探花。而如今,虽然有人说高考是独木桥,但这个独木桥上每年通过的队伍,毕竟是几十万、几百万,浩浩荡荡。
高考也是考学习方法。虽然前人已经归纳也不少基本方法,但理性的原则对个体来讲,都不可能完全适用。
世界上没有两粒完全相同的沙子,每个人都必须摸索具有个人特色的方法。高考既然是战场,战场上就要讲究战术,正确的战术可以死而后生,正确的方法可以事半功倍。
高考是考理想、考意志、考价值、考人的综合素质。
高考啊高考,你可以诅咒它是残酷的,可怕的,沉重的,不公道的,充满弊端的。但在更完美的制度取代它以前,你还是要面对现实。
战胜自己,战胜自己的懒惰、脆弱、得过且过,战胜自己的迟钝、死板、粗枝大叶,以战胜高考为目的来武装自己,武装到每一个细胞,武装到每一分一秒。
我为自己重新制订了学习计划,调整了外语和其它课的精力投放比例,只学初中外语,放弃高中外语,以达到四十分成绩为目标,以90%的精力和时间使其它四科均分达到85分以上,以强补弱,让强项特强。
不就是这三十几本书吗?不就是这两千多道题吗?为了加深记忆,我做到不仅要把它们记住、背会,而且要能基本写出来。
历史课要做到,把六本书放在一边,拿两本稿纸,一个世纪一个世纪,一个朝代一个朝代,重大事件,重要人物,重要时间,统统写出。
古文要做到,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差地写出来,写不下去就查书,再写出时就更容易记住。
为了锻炼思维敏捷和临场应变能力,我将各门功课的试题,分别写在纸条上,卷成捻子,大题是长捻子,小题是短捻子,放在五个小盆。每次先摆好闹钟,抽出五道大题,二十道小题,在两个小时做完,做完后对照课本阅卷打分。
为了把握作文的时间,就自己出了各种体裁和类别的五十道作文题,随时抽出一道,练习在50分钟内完成。各科试题都如此反复进行。
我觉得我尽到了最大的努力,想尽了能想出的办法,做到了扎扎实实,步步为营,我实在不敢拿我的未来去赌博,去侥幸。
然而,人还是无法预料命运。
一九六四年六月,居民小组通知我上山下乡到西张,这意味着我将丧失自修条件,使考大学成为泡影,我只能改变再学一年明年高考的计划,第二次仓促上阵。
这时,距高考只有二十七天。
我又一次来到县招办,碰见的又是去年那个人。他说县上的报名体检已结束,地区也只有明天一天时间,你看着办吧。
我已经没有了选择,赶忙回家拿了钱,背上书,换了证明,跑到火车站,想坐三点半的车到临汾报名。到售票口一看,只见贴着一张公告,因介休至灵石区间被洪水冲断,列车暂停,预计两天。
我也被命运激怒了,没有火车我还有两条腿,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沿着铁路线一直朝南走,一百五十华里走了十二个小时,第二天凌晨五点到达临汾。
报名和体检结束后,又由临汾顺铁路跑回霍县。
回家倒头便睡,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后,两腿肿得水桶一样,脚底像撕烂的红布片。
我一切都无从顾及了,除了不敢停止拉车,怕大学不上又丢了饭碗,学习已近于疯狂。除了试题,除了答卷,好像一切都不存在,没有了自己,也没有了世界,没有了月亮,也没有了太阳。
我不知道战国的苏秦和西汉的孙敬当年是如何用这种办法战胜疲劳的,而我却难以奏效。
当我把头发扎紧用绳子吊在屋顶上,不一会仍然又沉沉入睡,那种轻度的疼痛根本无法战胜那昏迷似的疲倦。
锥刺股吧,轻了,刺不出血就不疼等于不刺,刺得厉害了倒是有效,三四个小时内再也不会睡着,一边捂着出血的地方一边学习。但刺不上几次,伤口便发生了感染、溃烂。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想起了我妈。我妈是个伟大而严厉的人,就属于电视连续剧“大宅门”中二奶奶那种类型。
记得小时候逃学被发现,父亲把我吊到树上,拿一根木棍,训斥声和动作虽很大,但棍子落在身上并不疼,于是我仍继续逃学。
第二次,父亲又打我,我妈在一边看着并不说话,拿一把钳子在腿上狠狠一拧,转身就走,我大叫一声,腿上虽然没有流血,却再也不敢逃学。
我最爱我妈,也最怕我妈,一见我妈手里拿起钳子腿就发抖。
我需要我妈的钳子,就把这想法告诉我妈。
我妈问我,不考就不行吗?
我说,不考不行,让我再试一回。
我妈点了点头。
那一夜,我又瞌睡了,当我猛然被大腿的剧痛唤醒时,看见我妈手里拿着钳子,却满脸泪水,就再也睡不着了……
在以后的十几天里,我妈就守着我学习,虽然她再没有用过手里的钳子,但我再也没有学得瞌睡过,坚持每天学到凌晨三点。
那一段,是我生命力的极限。那一段,是我妈对我的再生。
高考终于来到了,考试终于结束了。政史文理,我感觉很好,一想到俄语,又十分烦恼。
我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度日如年,渐渐地,听说霍中学生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又听说霍中文科三十七个人只有一个人考上“山西大学”,就觉得这一次又完了。
一九六四年八月二十五号,这是我毕生难忘的一天。
中午,我正在给我家门口附近的商店卸货,忽见邮递员拿着一封信打听我的名字,那以前我和外界从没有信件联系,突发的预感使我飞跑过去。
接过信,我手颤抖了好长时间却不敢去拆,我简直没有勇气去聆听命运对我的宣判。
当我终于咬着牙打开它时,一张高等院校录取通知书出现在眼前:安永全同学,你被录取为山西师范学院中文系学生,请于九月十日前来报到。
师院就师院,我高兴得简直要疯狂,竟像范进中举一样在大街上高喊: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我终于站在一个新的地平线上,虽然我不知道以后将要走向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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